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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要面對什麼?

沒有很困惑,只是不曉得會如何發展,如同一些曉得劇情發展的電影一樣(該要團圓的就會聚首,開始不順利的也會有可能精彩)。認識一個城市,或是一個區塊,習慣透過戲院、書店和超級市場。片商的影片名稱翻譯或許總是叫人納悶,終究可以瞭解一些市場口味。同樣物件的消費總是能讓人理解眾人消費的需求。

是不是曉得需求,就可以得到理解?

愛因斯坦及英費爾德合著的「物理之演進」,書前的序言如此敘說此書的目的:「我們的目的是要粗略的說明:為了找出觀念世界與現象世界之間的關連性,人類心智做過哪些嘗試。」;還是一樣有的疑問,自然的問題透過人發展的數學來解釋,到底是誰創造誰?雞生蛋、蛋生雞。

序幕:不見的右臂

郭芙憤恨那一掌之辱,心想:「你害我妹妹性命,卑鄙惡毒已極,今日便殺了你為我妹妹報仇。爹爹媽媽也不見怪。」但見他坐倒在地,再無力氣抗禦,只是舉起右臂護在胸前,眼神中卻殊無半分乞憐之色,郭芙一咬牙,手上加勁,揮劍斬落。

神雕侠侶 第二十四回 意亂情迷

稍早我們曉得郭芙拿著的是小龍女交給她的淑女劍,本於君子劍為一對,且具有磁性可相吸引(金庸對於奇異材料與象徵性非常著迷,對於未知素材一律命名玄鐵,有點便宜行事),如此性質與命名相符合,外型也是相稱的鈍頭,當然是鋒利無極,才會與外型有反差。我們也當然曉得郭芙彼時在顯赫家庭成長,父親樸直寡言、母親聰穎驕縱,成就獨生子女,天上天下為我獨尊。村上在國境之南裡頭藉著阿始說出他對於獨生子的看法:受父母溺愛、體弱多病、極端任性。(後來才想起,原來我也會這樣,台語叫做「張」;走在街上,看到喜歡的玩具,張口要求被拒,站立街上不走,就是「張」,當然是任性,也體弱多病,也受到溺愛,父母原來把我當作獨生子絭養)我們知道楊過,在舉起右臂的時候,就跟它說掰掰了。我們知道故事不可彼此相互轉注,否則蝶谷神醫或是平一指弭平這場厄難,也就沒有之後的神雕俠。

我們不知道,它去哪裡了?楊過的右臂去哪裡了?金庸雖然提到右臂不見,有衣袖可以練成一項武功、猶如軟鞭一吋長一吋強,況且楊過心思複雜直逼周生,連黃蓉都猜不透他,自然學不會分心二用。但是被郭芙砍落的手呢?應該是血淋淋連著衣袖,在兩人離開的房間(但是稍後氣急敗壞的郭靖會連同郭芙來查看啊!),卻無人聞問。我們不知道,是否大火亂竄的同時,楊過遺落的手(當然是非自願)也隨著接連的考驗(小龍女連番受創、金庸是要多殘忍),蒸煮一般消融。我們不知道的多得是。
第二幕:禁忌的愛

「金庸倒是蠻適合安插現代觀念到虛構的歷史裡頭的」,這樣說出來,倒也不是多麼過份的事情。有人會問;「怎麼說?」。還不就是楊過跟小龍女,在特別強調禮教的時空背景(應該是南宋喔),即便是東邪早就在射雕時候登場,大舉顛覆儒家階級制度(ㄟ、我們這麼適合共產主義嗎?還是更適合去討論與進行?),但是畢竟曲高和寡。由於一連串的誤會使得兩人必須經歷分離、聚首,不斷地責難促成兩人情意更加濃密。組織這類公式的,近期有網路連載的「P.S. 143 , 7」;在PTT拉子版上連載,情節趨於結果論,以及其中故事頗有曲折,加上師生戀的話題。最具話題是18禁與長篇小說的元素。作為作者初部作品,自然會聯想到「傷心咖啡店之歌」,同樣是長篇小說、感情單元以外,倒是沒有太大的共同點。

「P.S. 143 , 7」有吸引閱讀的是書的標題,藏有暗語、並在書中製造小小懸疑。些許不現實的描述,讓讀者隱約被拉扯出現實(好比主角愛慕的對象年齡差距大、對象座車是Porsche 911),當然高潮是異男身份揭櫫,不過結局皆大歡喜,顯得老少配與師生戀平凡一如世間情愛。故事之後、是什麼?金庸依舊是老實人來著的。神雕最後結語,金庸本人也說著:「武俠小說的故事不免有過分的離奇和巧合」;世間情愛的凝聚需要緣份(學佛的人好宿命),但也唯有楊過情堅,時日經過不變,十六年之後,還是跳下去了。當然也要提到小龍女,自小養成的孤獨,得以在山谷下排遣。(唉呀、小時候看電視劇的印象好濃,那隻大鳥提早取代芝麻街的大鳥)「人的性格和感情,變動卻十分緩慢。三千年前詩經中的歡悅、哀傷、懷念、悲苦,與今日人們的感情仍是並無重大的分別。」金庸的感嘆,特得我心。


第三幕:惡戲的終結

楊過雖比兩人大了一兩歲,但雙拳難敵四手,武氏兄弟又練過上乘武功,楊過卻只跟穆念慈學過一些粗淺武功,不是兩人對手,當下咬住牙關挨打,哼也不哼。武敦儒道:「你討饒就放你。」楊過罵道:「放屁!」武修文砰砰兩下,又打了他兩拳。郭芙在旁見武氏兄弟為她出氣,心下甚喜。

神雕侠侶 第三回 求師終南

郭靖把無依的楊過帶回桃花島,本想自此好好將自己一身本領傳授,並在楊過及長許配自己女兒。沒想到黃蓉的陰影與郭芙的驕縱,反而讓楊過逍遙的湯姆歷險記,變成孤雛淚。
日本社會自1985年就相當關切校園暴力,大多稱為「いじめ」。日本資訊相當發達,來自細心與擔心。給「 いじめ」下的定義是:相手の肉体的・心理的苦しみを快楽的に楽しむことを目的として行われる様々な行為。実効的に遂行された嗜虐的関与。說得是集體聯手對付特定對象,已達到歡樂,當然手段事實體上壓迫心靈。貼切的定義可由中島哲也執導的「告白」裡頭了解,其中一幕:班長維護受到排擠的同學A,結果其他同學逼迫兩人親吻,是想為最佳解釋「いじめ」一詞所代表的意思。

台灣過去有零星關切,直到2010媒體爭相報導,在加上許多政治相關人員荒謬的措辭,讓bullying在台灣翻譯為「霸凌」受到一定程度的關注。Bullying; the act of intimidating a weaker person to make them do something。所以bullying就簡單多了的意思,讓弱者屈服於淫威。Youtube方便除了文字與口耳相傳外,沒圖沒真相總是會加強影像的力量,施暴者不但要做,更想要人曉得。不過我覺得無論是「霸凌」、「 いじめ」或是「bullying],翻譯或是理解成「惡戲」,會更讓人了解到底再說什麼。看再多的傳播,自身沒有經歷會是不了解的。台灣當權者在面對記者的詢問,完全不進入情況回答讓人想對他說髒話的答案,更惹惱人的是立即詢問在場其他官員:「你們有沒有被霸凌過?」雖然說相信日本社會努力了三四十年,校園惡戲絕對不會就此杜絕,但是程度趨緩,以及面對時的同理心會是有的,台灣的敦厚能夠表現在這之中,是很能撫慰收到惡戲對待的同學們。

另外提到電影「告白」的預告十分震撼。力道十足,導演敘述語言相當快速,而且選角精準。在結業式,學期最後(倒是想起小學週六接近中午時分,不會吃中餐,會發送牛奶;不怎麼喜歡牛奶,不過夏天冰涼新鮮,意外讓我接受),導師松隆子一派隨和在教室內踱步,一串叮嚀中途然穿插前陣子不幸意外離開的女兒,不是因為單親媽媽疏忽而失足溺斃在學校泳池裡。而是班上兩位風格迥異的同學,合謀致命。頓時安靜只剩下竊竊私語,以及撥打手機簡訊的按鍵聲,緩緩說出一如推理劇最後的陳述:「是A與B幹的」。

於是故事在進行,畫面在形成。成績斐然,表面安定而看似乖巧的同學A,自小因為母親的缺位,在求愛的路徑偏離。為了喚回甚至悲鄙到為了吸引母親的注意,開始入魔。在光譜另一頭,典型傳統充滿溺愛的同學B,則是為了追求成就感,一下子就掉入A的誘惑,小女孩成為祭品。劇本改編自賣座小說,劇情也不僅侷限在校園惡戲,各個不幸的角色串連起同學A與B的形成。不為解釋惡戲的合理,但充分讓我們知道,擁有、懷抱同理心才會是惡戲的終結。

第四幕:愛情靈藥

她經過情花樹叢之時,折了兩條花枝,提在手中,走到母親房外,低聲叫道:「媽,你睡著了麼?」裘千尺在房中應道:「萼兒,有什麼事?」綠萼叫道:「媽,媽!我情花刺傷了。」說著張臂便往情花之上用力一抱。

神雕侠侶 第三十一回 半枚靈丹

金庸在神雕裡頭不但創造神雕這一個奇特的生物,也在結語說道是「象鳥」給他的靈感。單單是象鳥的蛋的化石,有一個小茶几桌面大小。也同時營造「情花」如此特異的植物。情花生長在絕情谷,綠萼是谷主的女兒,金庸藉著綠萼口中介紹情花為:「情之為物,本是如此,入口甘甜,回味苦澀,而且遍身是刺,你就算小心萬分,也不免為其所傷。
」金庸經營故事,也同樣帶出他的哲學

2008發表在「心理學觀察」期刊的最新報告指出,根據研究人員對接受調查的年輕男女腦部掃描資料,浪漫愛情對人類的影響,和飢餓、口渴並無二致,都是很重要的基本需求。當陷入熱戀的男女心中想著深愛的另一方時,他們的中腦腹側蓋區 (ventral tegmental area)、腦幹裡主管思考的尾核等三個神經傳導物質多巴胺(Dopamine) 較多的區域,就會開始啟動。這項研究是由紐約愛因斯坦醫學院 (AlbertEinstein College of Medicine in New York)神經學家布朗(Lucy Brown),及新澤西州立大學人類學家費雪(Helen Fisher)共同進行。費雪說,中腦腹側蓋區等區域,如同人類最深層需求的信號釋放區,包括對食物、飲水等基本需求,都由這裡主司,同樣的吸毒者上癮古柯鹼,及熱戀男女思慕愛人的渴望,都由多巴胺系統主控。 研究人員發現,從腦部掃描片發現,陷入熱戀的男女,多巴胺的釋放量也大增,和吸毒者吸食古柯鹼時的情況類似,顯示身體的基本渴望獲得高度滿足後,出現「飄飄欲仙」的感覺。相對之下,失戀者的腦部活動則完全不同,主管冒險的區域會加速運作。足見愛情的威力非同小可。

創造以及消滅、都誕生在故事裡。我們還會記得楊過與小龍女是如何好轉嗎?楊過將唯一且冒險得來的半枚靈丹拋落深谷不願獨活;小龍女一再犧牲自己成全自己想望的情愛的美好。身體都知道。無論怎樣的磨難,情感聯繫終究依憑信念,戒掉任何成癮無法自拔,只是愛到卡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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